1945年10月,一名叫沃爾特·阿魯法的美國水兵跟隨補給艦來到上海,在此地逗留了三個多月時間。本組照片是其在上海駐紮期間所拍攝的,真實記錄了抗戰勝利後都市百姓的生活狀況。
美國水兵沃爾特·阿魯法乘坐人力車在上海街頭的自拍照。1920年,阿魯法出生於美國紐約州的賓厄姆頓,彼時二十五歲,正年輕。
一群被解除武裝的日本士兵坐在蘇州河邊,神態悠閒,他們正在等待回國的日子。一九三二年和一九三七年, 這幫人在上海挑起過兩次大戰,中方為此分別傷亡了14104人和187200人。面對這些殺人越貨的惡魔,中國人太善良了, 竟然允許他們全身而退。
日本人投降了,上海似乎又回到往日的平靜生活。其實,從大上海開埠以後,上海就成了洋人的冒險島和遊樂園,從來就沒有真正安靜過。注意看後面的那個小女孩,手裡拿著織衣針,很小就開始織絨線衫了。
門牌220號的一家臘肉鋪,頭頂花紋精美的門頭說明這是一家老字號了,店內掛著的牌子上寫著“只此一家,別無分出”的牌匾。掌櫃的手裡握著砍刀,頗有些殺氣。店鋪的亮點是旁邊掛著寫有“華德迪斯耐,第一部五彩長篇卡通”的廣告牌。華德迪斯耐就是我們所熟知的迪斯尼,而第一部長篇卡通指的是1937年推出的動畫電影《白雪公主》。
馬路邊的菜市場,當局本來建有集中賣菜的風雨棚,但小販們依然喜歡在路邊擺攤。圖中賣包菜的中年女子正在使用桿秤給包心菜稱重。
一名工匠正在用手鑽製作桿秤上的秤星。他頭上戴著的棉線帽子讓人想起了上海天馬電影製片廠1958年攝製的老電影《三毛學生意》裡男主角的造型。
過去沒有天平秤,也沒有地磅,稱重只能用桿秤,因此有的桿秤製作的很大,需要兩個人抬著稱重。人群后面兩個小姑娘都留著兩根麻花辮,這是當年平民人家最流行的髮型,這種髮型一直流行到上世紀80年代末。
當時的上海,很多家庭做飯的燃料不是用煤炭,而是用傳統的劈柴,因此還有有不少的劈柴店。上海話裡有一個詞叫“劈硬柴”,這是當地人聚餐時常說的一句話,真實意思和“劈柴”不搭界,是指吃飯的賬單要平攤, 也就是現在人們常說的“AA制”。
上海街頭的算卦師傅,頂著瓜皮帽,戴著眼鏡,一副傳統知識分子的形象。身後掛著“明察秋毫”的布標。在上面還有“萬里鵬”的字樣,大概是這名卦師的字號。
從前的人沒有身份證,私章就代表一個人的身份,因此刻印私章的生意也非常好。圖為一個正在篆刻印章的年輕人,戴著戒指,頭髮梳得溜光水滑,看樣子這門手藝讓其生活的還不錯。
那時候的上海,有高樓大廈,也有“滾地龍”的棚戶。街邊的很多民居還在使用竹籬笆做圍牆。一個賣鐵蠶豆、花生和麻糖的年輕小夥就在一戶人家的籬笆牆外擺起了小攤。
站在街頭賣炸臭豆腐乾的男子,挑子很簡陋,一頭是架在煤油爐上的小鐵鍋,一頭盛放著生臭豆腐的兩隻簸籮。不知道生意如何,但是笑容滿面,說明心情不錯。
路邊的餅攤,新出爐的油餅又厚又大,上面撒著芝麻和蔥花,看著十分誘人,似乎感覺距離很遠便能聞到大餅散發的香氣。店老闆戴著禮帽,叼著菸捲,很自信地看著鏡頭。
沿街撿拾菸頭的老人。從前的香菸沒有過濾嘴,一根菸很難抽乾淨,剩下的菸蒂便成了一些窮人的寶貝。舊上海街頭,經常會看到撿菸頭的人,多為老人和孩子。 熟悉《三毛流浪記》的讀者對這種場景一定不會陌生。
馬路邊有專門收菸頭的人,他們剝出菸頭裡的菸絲,再重新制作成菸捲出售。中間沒有任何消毒環節,想想每根菸裡都有來自不同人的口水,是不是很噁心。然而,在當年這樣的菸捲卻很受窮人的歡迎,因為價格非常便宜。
人力車伕拉著一對母子經過一座橋。1869年,人力車由一名在日本的美國傳教所發明,1873年,由法國人引入上海,最初叫東洋車,後來稱為黃包車。此時,人力車已經在上海運行了72年,依然有人靠它謀生,幹著極累的活,卻連一雙布鞋也買不起。值得慶幸的是,1955年,上海街頭最後一輛人力車被送進了歷史博物館,車伕拉著洋車拼命跑的情景了從此在上海消失。